飞机上一位帅哥空乘微笑走来向我确认“您是周行涛医生吗?”,我边点头边立刻想到是否有紧急的医疗事件,因为他用的不是“先生”。他继续微笑着说“我是您三年前做的近视手术”!这样的经历不少见,有次我在一个机场过安检,那位美女拿着我的证件看得很仔细,让我疑心我有哪里不对吗,她好一会灿烂笑道“真的是你?周医生,你给我做的手术!”一个手术能帮到近视年轻人的职业理想得到实现,我格外高兴。
最高兴的当然是近视患者,明亮的路处处芬芳,最合适阔步向前。热闹之中行走,安静之时思考,近视手术越来越好越来越山高水远,手术本身与大众认识上的隔膜仍然存在,何处是近视手术的真正远方?
我做全飞的时候,国内还没有开展这一近视手术,而今遍地开花。会上会下总要说一些全飞的话,不论基础还是临床方面,说着说着越说越积,近六年过去,竟被误以为我是全飞代言人。我们小组当真“代言”过近视手术,在年医院春晚和年全国角膜病年会上,用近视全飞的“白蛇”祝福大家欢笑开怀。
相似的情形也在眼内镜ICL上,这几年去参加欧洲白内障屈光年会,高度近视ICL全球研讨论坛上我与瑛每次发言,一年年下来,也被谬传为代言ICL。相比之下,今年三月“亚太近视眼内镜ICL论坛”,演了一场近视ICLV4C版“梁祝”致敬辛勤开拓的各路仙人,那么多老外也笑出声来,真像是在“代言”。
这两个手术发展的内在驱力是来自近视患者的深切需求,医院和医生,也不是制造和推广的厂商,这个事实,被大家似乎熟视无睹。自然不止近视手术,我前几年做保留上皮快速角膜交联的临观,我连交联好坏的话都不曾讲多少句,照样“被代言”。自从去年CFDA通过以来,交联的普及很快,说明患者有需求,所谓代言的期待,乃是技术本身是否起到治病救人的作用。
如果讲多了就是代言,讲的道理来自实践,那么实践是最好的代言,如果一个人在说在做就是代言,那么这个代言应该是成百上千在临床一线的屈光手术医生同道。每个人把所掌握的技术矫治近视,在临床实践中把最合适的给患者,代言了近视患者的最大利益,这样定义的代言,清风自在,人人当然都是愿意的,帮到患者,总是好的。
一件好事即使被误解,本质上总归不变。走在近视矫治路上,恰巧经过路口,有人向你招手,有人朝你微笑,也有人犹豫地看你,你不能停止脚步,你看到走在这个路口的人流越来越多,你也知道自己的路,不能多想,要齐心协力向前走去。
在我以准分子激光为主要术式的那些年,大家也开玩笑我代言EK(LASEK)。那时手术医生都有一股劲头,每台激光仪都可以做EK,大家互相促进,把表层手术的临床技术一点点地优化。我记得珠海祈勇军主任十多年前曾做得一手漂亮的EK,短信上发一个字“好”就知道他昨天的手术患者来复查时自然睁眼恢复很快。EK的角膜不切开,留活上皮,术后刺激少,对于低中度近视,我们曾统计到远期度数在目标屈光度的正负0.12D,唯一的局限性是用激素的时间偏长,不是那么适合急于求成的现代青年。
从我把角膜上皮做成一片瓣开始,我就在说关于EK的一切,从做成一个有活力的快愈瓣以来,我关于EK的话有时滔滔不绝,如果说全飞和ICL是近视手术当仁不让的一对璧人,那么EK等优化表层切削就是美丽的伴娘,都被深深祝福。如果这些话就是代言,我真心希望所有的近视激光医生同道都掌握EK,在屈光手术多元发展的今天,为患者多提供一个实用安全的矫正方案。在整个屈光矫正体系中,它是一个很有效的补充,可以用所拥有的准分子激光仪,不论是哪个制造商生产的准分子仪,都可以做一个非常完善的EK。
我记起有位很棒的工程师,很多年前还没有全飞,我给他做了EK,那天傍晚术后我们一起回沪,他在亲身体验手术之后对自己的工作更有爱和投入的热情了。后来他在机场邂逅从日本回国的一位姑娘,他说看得好清晰好有爱意,不久结婚,现在已经移民到欧洲工作了。
有的单位只有准分子尚没有全飞,也没有开展ICL,EK也可以是一马当先的主要矫正手段。比如我一个师妹之前几年只做EK,而且做出很好的口碑和满意度,对她而言“主流术式”就是EK,她也有发展,她现在也开始全飞。表层切削所有的优点,EK都具备,表层所有的问题,EK也都存在。但一片活性上皮瓣,确可最大程度上减轻术后反应,术后有效视力恢复比其他表层切削更快,更少HAZE。
我那么喜欢EK,因为它是那么简单,最最简单,按自然的分层从上皮基底膜分离然后放置于原位,是那么自然,最最自然。PRK术后疼痛流泪等刺激症状、Haze顾虑、激素性眼压升高等,EK都不能杜绝,但术后的恢复速度大多数可以优化与板层接近。又比如上皮愈合,PRK需三四天,也有文献报告TransPRK需二三天,而EK在当日或次日,上皮安静愈合如未手术或如LASIK的比率较高。
我曾在小伙伴协作下,把酒精浸润上皮的时间尽量减少,通常减到12秒左右,也做了很多无浸润的所谓“0秒”,“一招鲜”的上皮瓣不是我臆想,是简单事实。即使那时LASIK获得绝大多数医生和患者青睐,来我这里的患者,绝大多数对我非常信赖,大多数是做EK。
我当时用的是雷赛激光仪,效果很好,后来是Mel系列从70,80,到现在90,做EK一代更比一代快,相信将来Mel90平台上的EK包括老花EK会更好。当然我也用过国产AOV系列,也用过鹰视系列、阿玛仕系列、VSIX系列……EK技术在任何准分子仪上都可以较好地实施,PRK和transPRK只要适应证得当做到优化,同样是非常之好。
我一直把EK和transPRK看作PRK发展而非一个独立的手术,是上皮屏障完整的Photorefractive keratectomy,我觉得EK临床实践上做好,患者满意,就是最好的本分,这个认识误区对我的临床科研有影响,没有形成多少论文。
相比之下,在全飞开始之初,我把所有病例都看作是临床观察,战战兢兢,反而有些论文。在V4C开始做的时候,也有研究意识,有学术深究的自觉性。这些因素自然导致EK“说”得少了,大家误以为我这几年只全飞或ICL而放弃了EK。
全飞在几年之前,大多数人认为“视力上升速度较慢”,随着技术成熟,现在只有很小部分的视力恢复慢些。相比之下,术后迅速恢复敏锐的视力,在LASIK中最是平常。有医生晒出全飞术后当天视力1.2的数据,大家都很开心,也有主任晒出全飞术后三四小时,患者能把车开回家去。对开车的患者,最好告诫患者不要这么拼,但有时无法预见。
SMILE术后次日,且不说绝大多数患者室内工作学习几乎不受影响,一些患者要去笔试和面试,或是体能测试,或乘着假期去旅游,我基本都没有意见。也有患者看阿法狗人机大战,我不会阻止他用眼,但会叮嘱不要忘点用人工泪液。而对于ICL患者,恢复很快,基本没有干眼过程,有时需要一个适应“光”的阶段。
EK中也会有要求迅速恢复的患者,他们大多都没有时间休假。“我做EK,建议眼睛休息几天为好?”我有时答不上来,不知道他可以有几天假期。现在SMILE和ICL做得多了,EK的量较少,遇到急赶的EK患者,告知他通常需要二天休息,有些患者可获得更快的有效视力,少数慢一些需要一周以上。
记得99年为一位年近五十岁的女士做EK,她持加拿大绿卡在沪只为手术逗留二天,她是很敏感娇嫩的类型。当天晚上我去衡山宾馆看她,她谈笑风生,她和她先生还问是不是可以允许她看电视。
年的一个EK老花手术,我用球差调整软件。她是一位主持人,中午做的EK,晚上来电话问,是不是可以去桑拿,我告诉她不可以,她说,反正已经没有不适,做香薰SPA总可以吧?第二天上午没有见她按时来复查,我请护士电话她,她说,因为赶一篇稿子必须十一点前交,要晚一点才到院来。
有一位EK是师妹家人,超能干的小伙子,他上午最后一个手术,下午我有些担心他,电话过去,他说正在街上,找一个餐厅吃饭,没有什么不适。第二天反而有些不适,后来证明是镜片在过夜时出现问题,这也促进我们细致地观察和选择接触镜,以致最后找到最佳的一款强生的亮眸系列镜片,不仅有论文发表,还“文以致用”,也推广给国内其他同道用到现在。
还有一位年轻同事做EK,做好就回去。次日迟迟不见她来,我担心是不是疼痛不适。护士老师电话她,她说在泊车。毕竟术后不到24小时她就开车来,我觉得有些冒进。
更不可思议的是那年我去西部,去赶清晨的飞机,又堵车又颠簸,走了六个多小时。司机与我叹生活的艰辛,在小城市和农村,近视眼就像一个明显的缺陷,让他不自信,让他在找工作时饱受责难和轻视,还好有近视手术,他术后就可以有一份正式的工作,否则临时出车很没有保障。那是一个长长的赶路夜晚,让我对近视手术究竟为什么做的现实,对近视类型选择的将心比心的妥协,对我自己做近视手术研究的动力,有了更亮的思考。当我得知他是一眼EK另一眼LASIK术后二小时就开车送我去机场,我完全说不出话来。
这些年加起来我说得较多的是EK,虽然写得较多的是全飞。该多说一些全飞,因为全飞SMILE透镜取出术突破板层LASIK手术的瓶颈,使板层角膜激光手术用小切口走出更安全微创的大道。也该多说说ICL,特别是更简洁精致的V4C,因为面对高度近视和超高度近视,只有天天见到这样的病人的医生,才能体会这个手术的现实意义。我惭愧说得很少,将来须要多说,什么时候让高度近视者的治疗进入医保,是进一步帮到他们的正道。
鲜衣怒马,金舆熠熠,可选择敬而远之,但高科技铸就的宝剑可以驱散近视雾霾,应该有更多人去告诉更多人。不论锦衣夜行,还是俭衣跋涉,有最明亮的月光,有知道远方有那一座山,就这么一路远行。那么多近视手术的夜奔往事,也许要到老了才一一再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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