系列
第一世
“哥哥,你看这小狗,好生漂亮!呀!它的脚受伤了!”“真是条小狗啊,可着荒郊野岭的,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小狗……不管了,刚刚采的草药嚼碎了给他敷一点,带回家里去吧。”
司徒木和他的哥哥司徒辛在山上采着药材,走着走着,司徒木便在一颗榕树下看见一星白色。
本以为是什么奇花异草,走过去细看,是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狗,腿上有一条撕裂的伤痕,正往外渗着血珠。听了哥哥的话,司徒木从背篓里拣出几株花花草草,扔进嘴里乱嚼一通。司徒木小心翼翼的将草药敷在小狗的腿上,显然是疼了,它颤抖着腿。或许知道司徒木没有恶意,它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。这小狗,似乎与别的小狗不同啊,它的眼珠子,是深蓝色。“乖啊,这草药敷上,就不会疼了,伤口会好很快的。”司徒木说着,从自己的衣服下摆扯下一条布,往敷了草药的腿上绑去。小狗也乖乖的,任由他摆弄。“来,我带你回家,这里不安全哦。”司徒木摸了摸小狗滑滑的皮毛,将他放进自己的背篓里。
已而夕阳在山,袅袅的炊烟飘满了整个村子,劳作了一天的司徒木和司徒辛回家了。“娘,我们回来了!采了不少草药,估计能买个好价钱!”司徒辛抱着两背篓草药,找娘亲炫耀成果。“诶呦,还有这个小东西呢!”司徒辛将那小狗抱出来,轻轻放在藤椅上。“爹,你看我和哥哥捡回来的小狗,可漂亮了。”司徒木也带着他的爹爹进来了,指着这条小狗给他爹看。爹爹上前去,抚摸着它光滑的皮毛,凝神看着。“这不是小狗,这是狐狸。”爹爹突然沉声说道。“狐狸?!”司徒木和司徒辛颇为惊讶。村里人都相信,遇见狐狸是要交好运的,更何况他们捡了只狐狸回来!
果不其然,随着小狐狸的伤势渐渐变好,司徒家的家境也渐渐优渥起来。司徒兄弟相信这是小狐狸给他们带来的,于是对它宠爱有加。尤其是司徒木,对待这狐狸宛如珍宝。十年转瞬而过,司徒兄弟早已成长为翩翩公子。
一日,司徒兄弟得空在后花园对弈,两个人正杀得热火朝天,司徒木偶然一抬眼,便看见了司徒辛身后姗姗而来的一黑衣男子。有那么一瞬,司徒木感觉心脏停止跳动了。这黑衣男子很快便走到石桌旁,坐下了。“睚眦你怎么来了。”司徒辛从棋局里抬起头来,便看到在他旁边坐下的男子。“我怎么就不能来!阿辛你果然嫌弃我!”天天生的狐狸眼俏皮的眨着,语气里满满的委屈。“睚眦,又变漂亮了。呵呵。”司徒木笑眯眯的看着换了新衣的男子,忍不住夸奖。“诶呀阿木最好了,木马~”说着说着就在司徒木的腮帮子上亲了一口,惹的司徒木一脸羞红。“你就别逗他了,他这么大了连个姑娘的手都没碰过,每天让你亲来亲去还得脸红。”司徒辛好笑的看着自家没出息的弟弟脸越来越红,知道这棋是下不完了,索性起身走了,留下脸红得要滴血的司徒木和那只媚的不像话的狐狸。“阿木啊。”“嗯?”“你是不是……喜欢我。”“我……我……没……没有……是!”阿木一时大脑不清醒,胡乱说着。“到底是不是啊……”睚眦无奈的支棱着下巴,看着慌乱的司徒木。“我……喜欢你。”“那我们在一起吧,好不好。”睚眦轻轻的坐在司徒木的腿上,捧起他的脸,将唇凑了上去。
司徒木愣了一下,接着便伸手搂紧睚眦纤细的腰身,激烈的回吻,缠绵了许久。两人分开的时候,一条银丝挂在唇角不愿离开。“不是说你连姑娘的手都没碰过么,怎么看也不像啊,我都快无法呼吸了!”睚眦窝在司徒木怀里,软软的说道。“妖精!”司徒木抱起怀里的人,便往自己房里走去。“疼疼疼……啊……轻一点……哈……啊啊啊……”“诶呀慢一点……受不了了……啊……”“慢一点?那我就慢一点!”“不不……快一点……要……要”“要什么?”“……要……你……”“叫一声相公,我就给你!”“相公!”“我要吃了你,你个妖精!”司徒木抓着睚眦的细软腰肢猛的冲撞,刚才被调戏的羞涩早就不复存在,此刻,他只想要身下的这个另他神魂颠倒的人。自他幻化为人形的那一天起,他就痴痴的爱着他,只想对他好,有时他觉得自己是疯了,竟然喜欢上男人,还是个狐狸。可是每当他看到他的狐狸眼笑的眯眯的,魅惑的喊着他阿木,他便觉得,为了他做一个断袖也不过如此。今天睚眦的主动,更是让他疯狂的想占有他。
司徒木和睚眦折腾了一夜,直到第二日东方的鱼肚白都微微露了出来,司徒木才从早已疲软不堪的睚眦的身体里退出来。他搂着软弱无力的睚眦,精壮的胸膛贴在他因欢爱而变得粉红色的脊背上。他轻轻的咬着睚眦的耳朵,对他说:“睚眦,我心悦你。”睚眦只是梦呓般的回了个嗯,司徒木便吻吻他的耳垂,搂着他睡了过去。
一觉醒来,不知何时了,这一觉睡得够久。司徒木想。司徒木发现睚眦是早已醒过来了,赤身裸体的躺在他的怀里玩着他的一缕头发,他吻了吻他的唇。“小妖精你醒了,身体还好么?”“阿木,你爱我么?”还是一如既往地魅惑。“我爱你,比任何人都爱。”司徒木望着他深蓝色的眸子深情款款道。“你的心,愿意给我么。”蓝色的眼珠子渐渐危险了起来,而司徒木却浑然不觉。“你尽管拿去,从现在起,我的一切,你想要,便……啊!”司徒木感觉自己的胸膛被什么穿刺而过了,他缓缓低头,一只修长的手正破开他的胸膛,牢牢攥住他的心脏。
睚眦握着这颗有力跳动的心脏,那强有力的感觉直冲向他空荡荡的胸膛。“睚……眦,你……”司徒木的血犹如一口泉眼,顺着睚眦白皙的胳膊,顺着精壮的胸膛,就那么流着。“我们银狐一族,幻化为人,可无心。没有心,做不了许多事呢。可是,只要有一个人肯把他的心让给我,修为就会大大提升,而这个人,恰好让我找到了。”睚眦舔舔胳膊上的血,缓缓说道。“给……你……我什么都给你……因为啊……我爱你。”司徒木的血,差不多要流尽了,他苍白着脸,声音缥缈。“谢谢你,那我就不客气了!”睚眦骤然眸子紧缩,一用力,便将那颗鲜活跳动的心脏拽了出来。
司徒木的身子软软的躺在睚眦的小腹上,表情黯然。睚眦捧着这颗心脏,端详了许久,正当他准备吞下的时候,手里那东西突然开裂,转而化为糜粉,散落一地。他愣愣的不知如何是好,突然一阵刺痛自他的胸腔蔓延开来,胸腔里窜起一阵阵的火热,灼热的疼痛折磨着他,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生长。
不知过了多久,那灼热终于消失了,他低下头看见床上冰凉的尸体,他猛的一怔。又是疼痛,疼的翻江倒海,疼的他泪如雨下,蓝色的泪滴滴在那具年轻的尸体上,毫无生机。
睚眦想起,他第一次见司徒木的时候。睚眦想起,司徒木第一次吻他的时候,虽然那时他还是只小狐狸。睚眦想起,他还是兽形的时候,冬天寒冷,司徒木怕他冷,就把他搂在怀里整整一个冬天,可他殊不知狐裘之暖。睚眦想起,想起太多,想起他变为人形时一丝不挂,让司徒木一眼就红了脸。睚眦想起,他为他挑选做衣裳的布料,一挑就是一整天。睚眦想起,司徒木为了他的野味,和猎手进了一次又一次山,每次都受伤,可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野味带给他看。睚眦想起,他和他喝酒,不胜酒力的司徒木醉醺醺的搂着他,亲吻他的唇角,一遍一遍的说着我喜欢你。
这些,为什么从来没有被他放在心上,他原本无心啊。他抱着司徒木冷冰冰的尸体,炙热的心脏,在此刻变得毫无意义,突然,他收紧了瞳孔,自尾椎生出九尾。一轮火红的太阳自东方缓缓升起,火光燃到最大的那一刻,司徒府二公子的房中银光大作。
然后整个府中便陷入一片沉寂。太阳完全升起的时候,一切又恢复了寻常的样子,只是谁也不记得,曾有一个眉眼如画的男子在笑靥如花。连司徒木也不记得了。之后的日子里,司徒木总会在太阳升起来的那一刻醒来,他总是摸着自己的左边胸膛,觉得那里空荡荡的,少了什么,又想不起来。
几百年后,江南多了一个说书人,他只说一个故事,而听的人却络绎不绝。银狐自断九尾修为尽毁,去救一个深爱他却被他负了的男人。一言一嗔,尽是无限留恋。说书人有一个人响彻江南烟雨小巷的名字,睚眦。
第二世
“长官,什么方法都用过了,可他就是什么都不说。”
“你们都出去吧,我亲自审。”一个面色英俊却满是杀气的人自椅子上站起来,朝着牢房的们缓缓走去。
随着牢狱铁门的哗啦作响,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的牢房,只剩下了司徒木和睚眦两个人。
“睚眦,睚眦,睚眦必报么。”司徒木捏着睚眦的下巴,狠狠地盯着他残破的脸,喃喃道。
睚眦漂亮的脸,即便被折磨地伤痕累累,却依旧很美呢。
“我哪里对你不好,你为什么这么报复我?嗯?”司徒木抬手一个耳光,打的睚眦别过脸去。
“你杀了我吧。”就算是被虐待得体无完肤,睚眦的语气依旧是波澜不惊,平静的仿佛一根鹅毛拂过了湖面。
“杀了你?这想法,很不错呢,可我,就是不想杀了你。”司徒木说着,从地板上捡起了一条沾满血迹的鞭子。
“你求我吧,求我,说不定我会给你个痛快。”司徒木右手拎着那条鞭子,左手慢慢抚上睚眦皮开肉绽之处,轻轻摩挲。
“哼,不会的,我不会求你。”自鼻子里发出的冷哼,刺激着司徒木紧绷的神经。
抚摸着伤口的指头陡然用力,刺痛自皮肤蔓延开来,撕扯着睚眦,疼得五官都皱在一起。
“嘶……啊……”
司徒木渐渐加重手上的力气,像是要把手摁进伤口里,血滴滴地落下,将撕扯的破烂不堪的衣服浸得更加鲜红。
即便是这样,睚眦也只是浅浅地吸着冷气,一声不吭。
“你他妈的告诉我!我哪里对错了你!十年前我捡你回来,你吃我的,穿我的,我给你找最好的私塾老师,教你读书写字,送你去国外留学,然后,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?!嗯?我他妈的养一条狗,我喂它骨头它还懂得对我摇尾巴,而你呢……”
“……你差点害死我。”
司徒木渐渐狂躁了起来,声嘶力竭的嘶吼转而变为低沉冰冷的音调。
他把睚眦的脸转过来,斑斑驳驳血迹纵横,却依旧美得失真。
“你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么?”
“没有,我出卖了你,罪该万死,不求你的原谅。”睚眦依旧静静地,静得让人发狠,魅惑的眼睛平静的盯着司徒木,眼底没有一丝波澜。
“好吧,可我有要对你说的。”说罢,司徒木粗暴地将缠绕着睚眦的锁链打开,接着又用鞭子缠上了他的手腕,一圈一圈地勒上去,然后收紧。
千疮百孔的睚眦,却丝毫不觉得痛苦,他只是木然地任由司徒木摆弄,由着司徒木将他压到地上,撕裂他本来就不怎么完整的裤子。
“接下来,我要开始审问你了,做好准备哦。”
司徒木粗暴地咬上睚眦的嘴唇,新的血腥味压制住了旧的血腥味,在两个人的口腔里日子流窜。
接着,司徒木咬上他的脖颈,再咬过他的胸膛,所到之处都是血迹斑斑,毫不留情。
睚眦只是微微眯着双眸,眼神空洞,似乎这一切的发生和他毫无关系一样。
这冷漠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司徒木。
“最后的刑罚要开始了,准备好了么。”
根本没有期待睚眦有所回答,司徒木拉开裤链,直直一个连根没入。
睚眦痛地将身子紧紧蜷缩,泪水不由自主地从眼角逃逸出来,划过被血迹污染过的肮脏却仍旧美得不可一世地脸颊。
司徒木能感到睚眦剧烈的颤动,这样对他,他的心就像被野兽的爪子攥着,疼的窒息。
痛吧,他就是要他痛,让他也感觉到自己撕心裂肺的疼痛。
他那么爱他,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掏出来给他。
可他呢,他做了什么,他和司令员勾结,加密的电报一封一封地被发送出去,分明要他死无葬身之地。
他问过他,问他为什么这样做,可他固执地什么都不说,只是一味的承认自己的错误,说什么愿意接受惩罚。
既然你要,那我便一起给你好了。
司徒木又动了一下,比第一次更用力,接着,第三下,第四下……
睚眦疼得上半身蜷缩又舒展。两条白皙却布满伤横的腿被司徒木紧紧按着动弹不得。
睚眦开始嘶吼着,尖叫着,声声凄厉,满是绝望。
听得牢房外面的人都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。
司徒木却在这尖锐的叫声中做得更加卖力,一下一下像是要把睚眦贯穿一样。
睚眦身上的伤疤狰狞着开裂,身下淌了一地温热的鲜血……
渐渐地,睚眦的声音越来越弱,直至无声,淌出的血也渐渐冰凉,司徒木还是不停下来,直至身下的人失去了最后一丝生气。
他从他的身体里出来,轻轻搂着他孱弱的身躯,亲吻他冰凉苍白的嘴唇。
他喃喃道:“你是我的……你是我的……”
自他遇见他以来,他就把他当做是自己的稀世珍宝,容不得别人有一丝玷污,更容不得背叛!
自己的东西,既然不要了,还是自己亲手毁掉比较好。
他脱下军绿色的衬衫,将睚眦的身体包裹起来,他轻轻的将他打横抱起,走出了这间充满暴虐气味的牢房。
三日之后。
“长官,这是收拾出来的一些书信,恐怕其中有什么机密,拿来请您过目。”
“好的知道了,出去吧。”
随着关门声的轻响,司徒木的目光才从窗外的一株柳树上转回来,落在这满满一箱子书信上。
牛皮的信封上,只有清新俊朗的小楷标注的日期。
司徒木轻轻捻起一张最近日期的,拆开来看。
吾爱:
阿木,
首先,和你道一声对不起,是我的自私,让你陷入生死的境地。
我确实有和司令员通电报,可这是事出有因。
半月前,他派人请我去茶楼听戏,我觉着古怪,我和司令员并不熟络,也只是由你引荐,有过一面之缘。
因为司令员请了,不好驳他的面子,所以我还是去赴约了。
听戏,并不是主要目的,他此次邀我前去的目的,就是让我盗取你的作战部署,然后为他的外甥所用。
不得不说,我的阿木太强大了,年纪轻轻,便做了仅次司令员的长官。
司令自然是有所不快的,害怕你突然有一天拉他下马,所以称你没有什么企图的时候除掉你。
我自然是不会同意,可他开出了太让我诱惑的条件。
他说会让你完全变成我的。
我信了。
我想要你,从你第一天把我带回家的那时候,我就渴望你能变成我的,我什么都不想要,我不要你给我的木雕大床,不要你给我的亭台楼阁,不要你给我的锦衣玉食,我只想要你。
我自私,所以我答应了这个充满诱惑的条件。
可我没想到的是,司令他骗了我,他只想要你死。
我知道没有什么能挽回了,只能让你早一点发现,早一点逃脱灾难,我不求你的原谅,我也不怕你恨我。
恨,也会让你在心里记我一辈子吧。
阿木吾爱,对不起,我爱你。
睚眦
司徒木是颤抖着看完这封信的,他将骨节捏的咔嚓作响,却又于心不忍,将手里的那一张仿佛还萦绕着墨香的纸张放在桌子上,拇指将上面的褶皱一一抚平。
司徒木看着窗外的柳树下的一冢新坟,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破碎,再也无法拼凑。
夕阳西下的时候,司徒木一人坐在坟旁,靠着崭新的墓碑,任凭一样将他孤独的影子拉的越来越长,直到消失。
他知道,这世界上,再也没有人爱他了,哪怕自私的想把自己据为己有。
后来,他将司令员家男女老少全都连根拔起。
再后来,他一统乱世,成为人人拥护爱戴的好总统。
可是,对着这江山如画,他也总是会在夜里悄悄地哭泣。
得了这天下,代价却是他。
梦里,他又回到了他带他回家的那一天,他听到他说,无论你将来怎么样,我都愿意跟着你一辈子。
一滴清泪自眼角滑落,只听得一声梦呓“睚眦,我爱你。”
第三世
初春的暖阳透过冒着新芽的树缓缓的投下影子来,斑斑驳驳得落在树下的长椅的一边上。长椅的另一边坐着一个眉目清秀的男人。突然,男人感到一团毛茸茸的什么东西凑了过来,在他的脚边徘徊。他欣喜地弯下腰,摸索着。“狗狗!你来了!”“汪!”“对不起,今天洋葱没能出来,他生病了,医院了。”他无奈的摸着狗狗的脑袋,略有抱歉的语气。"大圣有没有给您捣乱啊,不好意思,它就喜欢一个人随便走动,我也不怎么约束它,打扰到你实在是抱歉。”听着男人低沉的语气,一本正经地道着歉,他反而觉得不怎么好意思。“没有的先生,大圣?嗯,大圣前几天会跑来和洋葱玩呢,今天洋葱估计是吃坏了什么东西,医院了呢。不用道歉的,大圣很乖,陪我晒了很久的太阳呢。”“哼!坏狗!就喜欢美男子!你好!我叫司徒木,是大圣的主人,不,亲爸!”“……哦……嗯你好,我叫睚眦,是洋葱的……哥哥?!”睚眦浅浅的笑着,微微眯着好看的眼睛,阳光穿过他的睫毛,在眼底留下了一片深深的影子。司徒木看着看着,就出了神,反应过来的时候,他已经抱起胸前的单反,按下了快门。“嗯?司徒先生?您……在干嘛?”听到动静的睚眦猛的抬起了头,盯着前方看。司徒木发现,睚眦的眼睛很漂亮,是狭长的眉眼,睫毛很长,像一把小扇子。可是,黑色的瞳孔,虽然闪着微光,却是无神的,看着司徒木时,好像在探寻着什么,摸索着眼前的人。莫非……“睚眦先生,你的眼睛……”司徒木下意识的问出口。“哦,它是看不到的。”睚眦浅浅的笑着,仿佛在称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。“这样啊,怪不得大圣会陪着你呢,你看起来很孤单啊。”“嗯?有吗?习惯了吧。”两个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交谈着,就像两个老朋友。
夕阳西下。“司徒先生,今天的攀谈很愉快,谢谢你陪我聊天,真的是很久没说过这么多话了。”“那以后每天都陪你说话吧,你带着洋葱,我带着大圣,它们也很孤单呢。”“……每天吗?你不用工作吗?”睚眦微微惊诧。“我的工作……也不是很忙啦。就这么说定了,走吧,送你回家。”“嗯……好吧。”两个人肩并肩走在公园的小径上,那只名叫大圣的大金毛打着头阵,欢快地走在前面。“睚眦。”“嗯?”正在出神地男人条件反射地回复道。“哈哈,别紧张,你平时都是怎么回家去的?一个人……不会很方便吧。”“对的,一个人确实不很方便呢,之前姐姐一直都会来接我的,后来大圣来了,会和姐姐一起送我回家,后来啊,诶呦大圣真的很乖呢!”司徒木看到睚眦突然露出的欣喜表情,不由得心中一动。“后来我姐姐索性就不送我了,因为大圣特别man,姐姐特别放心他送我和洋葱回家呢!”“哈!那挺好的。”
第二天,司徒木跟着自家的狗狗,来赴昨日的约定。还是那条长椅,睚眦穿着白色中长袖衬衫,怀里抱着,一只猫?!“司徒先生,你来了吗?”感到脚底一阵疾风滚过,猫咪也从怀里跳了出去。“嗯,是啊,原来洋葱是一只猫啊。”司徒木好听的声音在身旁响起。“睚眦,你原来做什么工作的啊。”司徒木盯着睚眦好看的手问道。“我?原来是一个网络作家啦,参加一个书展,出了车祸呢。”“嗯,好吧。”“那你呢?”睚眦微微转过头,一本正经地问道。“我啊,摄影师啊!我看过很多风景啊,可是……”“什么?”“没什么,今天的阳光,很美丽呢。”其实他想说,春风十里都不如你。
日复一日,转眼三个月过去了。司徒木感觉,他对睚眦的某些感情,就像是树木的生长,抽芽绽放,到了这热浪浓郁的夏日,撑起了一片厚重。“睚眦,吃冰激凌么。”“嗯,要吃。”“你喜欢什么口味,我买给你。”“抹茶红豆?!”“嗯呐!等着~”不一会儿,司徒木揣着冰激凌回来了,远远的就看到睚眦乖乖地坐在长椅子,毕竟是夏天,所以坐在了阴凉的那一边,树下的草地里,一猫一狗滚作一团。“喏,给你,看起来很不错呢,要不……我喂你好了!”“诶呀……不用的,真的……啊呜……”司徒木不由分说,将甜甜的冰激凌塞到睚眦的嘴里。“好凉……”看着睚眦凉的龇牙咧嘴的可爱样,司徒木不厚道的笑了出来。“笑什么笑啊!讨厌死了!……话说你没有买么?”“嗯,只买了一个呢,我……不太能吃凉的东西。”“哦……我还要吃!馋死你!”“嘿你个没良心的!我买冰激凌还喂你,你就这么恩将仇报啊!猪,鼻子沾到了!”“嗯?哪里!”睚眦眨巴眨巴眼睛,无辜的朝着司徒木看去。“……是这里。”司徒木轻轻的将唇,点在睚眦可爱的鼻尖上。“你干嘛……唔”司徒木将嘴唇贴上了睚眦淡色的唇瓣,像是在品尝一支美味的冰激凌一样。直到茶色的冰激凌融化,在地板上砸出茶色的花。
司徒木抬头看着面前的人,水汪汪的眼睛和他对视着,好像真的可以看到他一样,嘴唇和脸颊一样红,让人忍不住又想吻上去。
“睚眦,我想说……我喜欢你。”“你是认真的么?”“我们在一起吧。”睚眦低着头,不说话,就那样静静地坐着,什么话也不说,单薄的肩膀颤动着。司徒木有点急了,捧起他的脸,发现睚眦在哭,泪珠滚轮让人不由得想要抱紧。“是不是我……逼的太急了,没关系我不会勉强你的……我们可以慢慢来,实在不行,我们就做一辈的朋友……对不起。”“不,不是的……我……我看不到这世界,看不到花草树木,看不到大圣和洋葱,也……看不到你……你会嫌弃我的……”睚眦低低啜泣着,前一秒还浪漫的气氛,都被这淡淡的忧伤给排挤掉了。司徒木心疼,搂着他的肩膀把他带进怀里,轻轻地拭去睚眦的泪水。“猪啊,我不嫌弃你。你放心吧,我很帅的,不会让你失望的,反正你什么也看不到,比我帅的男人你也看不到,那你就是我一个人的,多好。”说罢低头吻了怀里人,理了理他的乱发。夕阳落山的时候,一个男人搂着另一个男人,坐在公园复古的长椅上,脚边蹲着一猫一狗,怎么看,都是幸福的一家子。 深秋,司徒木牵着睚眦的手,带着他去散步。“阿木,我想,想看看你。”“好啊,可是怎么突然这么想。”“没什么,我好想看看你,阿木。”“嗯,我一定会让你看见的。”司徒木搂过这个可爱的人,在他的唇上亲了又亲。刚刚下过大雪,睚眦一个人跑出来了,凭着感觉,一点点的摸索到了公园里。司徒木不知去了哪里,电话不接,也不给他打一个。睚眦抿着嘴唇,倔强的坐在长椅上等着。
姐姐来了,劝他回家,刚刚下过雪冷的要死。睚眦却不肯,坐在椅子上等了一个上午一个下午,姐姐拿了厚厚的衣服,索性陪着他一起等。“姐,他为什么不来呢,他是不是不要我了。”睚眦张着僵硬的嘴唇,喃喃的说道。“不会的,他一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,不要乱想,我们先回去吧好不好,明天,姐姐再陪你一起等好不好。”姐姐无奈的说着。“姐……我们,回去吧。”睚眦深吸一口气,缓缓站起来。
一个星期过去了,司徒木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,此时的睚眦,也已经在床上躺了三天了。
自打上次雪天里坐了整整一天,睚眦回来就病了,吃的少也喝不多,烧的糊涂。
迷迷糊糊的听见敲门声,接着有男子絮絮叨叨的说话声,睚眦猛的一震,要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来。
“睚眦,睚眦,唉,你这是干嘛啊。”姐姐进来,不由分说的把他按回床上去。
“姐,是不是阿木来了。”睚眦气若游丝,看得姐姐不住地掉眼泪。
“是阿木的朋友,他……”
“我来说吧。”
姐姐正说着的话,被陌生男子的声音打断。
“你知道吗,阿木他,有胃癌。”
睚眦顿时僵在床上,眼睛瞪的大大的。
“他……”
“你别说了,我知道了。”
“他留了他的眼角膜给你。”
睚眦突然放声大哭,嘴里模糊的喊着司徒木的名字,陌生男子看了一会儿,红了眼圈,留下一张角膜捐赠书,走了。
这么多年以来,摄影圈子中不知何时悄然升起一颗新星,他拍世界各地的美景,写下一本一本的旅行游记。
夜深了,睚眦打开自己的私人相册,他翻看着一张又一张的照片,全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的。他抚摸着照片上他身旁空出来的位置,喃喃说道:“这双眼睛,如果不是为了你,就毫无意义……阿木,我好想你。”
(图片均来自《哈尔的移动城堡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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